冰冻6年的情爱“归来”:天空瞬间就放晴
来 源:恋爱婚姻家庭 发布时间:2017-01-22
2015年元宵节之夜,孙万武和王春芳迎来一次潸然泪下的夫妻生活,冰冻6年的情爱复苏……
孙万武和妻子是另一个版本“归来”的故事。
20年前,孙万武离婚后到重庆任记者,19岁的王春芳仰慕其才华,不顾11岁的年龄差距嫁给他。可2008年的一场车祸,让他们一家跌进深渊,王春芳负债百万拯救丈夫!经过了几次大手术,孙万武成了“植物人”,虽在两年后醒来,却完全丧失记忆。王春芳在漫长和艰辛的时光中,用重庆妹子的坚韧、担当和大爱,终于唤醒丈夫这座“沉睡”的火山,并让他重新迸发出生命的岩浆……
而立之年的颠沛,19岁的重庆辣妹真敢爱
1995年春节前一天,王春芳从老家界石镇乘汽车回重庆时,邂逅从下面采访回重庆的孙万武。
19岁的王春芳家在巴南区农村,父亲在重庆市交通运输公司工作,母亲务农,她有两个姐姐。高中未读完,父亲便让王春芳顶职到西南第一条高速公路——成渝高速当了售票员。她工作认真,被评为“窗口明星”,当地电视台对她做过采访报道。
王春芳羡慕那些上大学、有本事的人,其中就包括记者,她在车上跟孙万武聊天。下车后,孙万武把她送回单位宿舍,王春芳留他吃早饭,两人就着一碟泡菜吃稀饭,吃得热气腾腾。
出门,春节的气氛扑面而来,孙万武怅然若失
孙万武,1964年2月出生在湖北襄阳县张家集镇(现襄阳市香洲区),父母都病故。他是老大,下面有5个弟妹。高中毕业后,他当过民办教师,自修了电大。1985年,他结婚并有了儿子。因文章写得好,他被调进襄阳县粮食局。领导很照顾他的家庭,将他农村的妻子和两个弟妹安排进粮食系统工作,招致他人不满。之后,他领衔创办《襄樊法制报》,并先后出版了两部报告文学集。1994年,为了保证已转正的妻子和弟妹不被辞退,他忍痛离婚,来到重庆,到《科技与经济画报》当记者……
春节中,孙万武眼前总闪现着王春芳的倩影,忍不住去找了她两次,都没见到她。他知道自己恋上她了,可他已过了而立之年、离过婚,她才19岁、风华正茂,他们之间隔着一条巨大的鸿沟。
元宵节早上,孙万武又去王春芳宿舍找她。王春芳见到他嫣然一笑,请他请屋,仍是稀饭、泡菜,热气腾腾,笑容甜美。告辞时,孙万武留下了几份画报。
孙万武走后,王春芳翻阅画报,发现里面夹着一封信,她忐忑地展开,没看几行脸就红了:“春芳,我这是第一次给一个姑娘写情书……我经历过变故和沧桑,你会是在我人生旅途上照进阳光的那个人吗?”王春芳心“扑扑”乱跳。她虽然从未涉足爱河,心里却有过爱情的憧憬:那个人要有文化、有才华、有事业心;品性要纯朴、善良……眼前这个男人虽比她大11岁,却符合她心中对爱情的期待。
春节后,孙万武参加国家计委组织的“长江巨龙”大型采访活动,去长江中下游城市采访,撰写了一批很有份量的文章。夜深人静之时,他挥笔写下一封封情书……3个月后采访结束,他买了一床踏花被,送到王春芳宿舍,拿出一摞情书说:“你留着慢慢看……”王春芳含羞送他出门,忽然塞给他一个信封,竟也是情书:“我很普通,但我倾慕有才华的人……”
王春芳是个典型的重庆辣妹,勇敢、讲信义,她既已对爱情做出承诺,便不顾家人反对。朝天门码头、嘉陵江、歌乐山,留下了两人恋爱的足迹。
1998年初,因重庆直辖,孙万武将随报社去成都工作。当年4月,两人领了结婚证,婚房就是王春芳的单位宿舍。1999年7月,女儿出生,一家人其乐融融。
此后几年中,孙万武在《中国经济导报》、《中国经济时报》等几家媒体间辗转,当过重庆记者站站长、媒体主编等,开创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。
2007年,孙万武在重庆工商大学附近按揭买了一套95平米的房子。2008年初,他从媒体辞职,雄心勃勃地准备与朋友创业。9月,房子装修好后,一家人快快乐乐搬了进去,谁知灾难遽然降临!
疼你“沉睡”如山,百万拯救生死相依
2008年10月28日晚,孙万武和几个朋友到饭店吃饭,喝了很多酒。凌晨1点,他在观音桥路边等车,一辆超速行驶的旧货车突然将他撞飞。他当场不省人事,被送到重庆市急救中心急救。
经诊断,孙万武出现脑积水、脑积血,右脸部粉碎性骨折、记忆功能伤失;大小腿断裂、胸椎压缩三分之一,腓骨9、10、11根断裂……必须开颅,否则生命难保,但手术后极有可能成为“植物人”。
王春芳与从湖北赶来的丈夫的弟妹们紧急商量,决定冒险一搏!经过两次开颅手术,孙万武呼吸、脉搏、血压、体温总算恢复正常,但没有任何言语、意识和思维能力,成了事实上的“植物人”。王春芳向单位请长假,日夜照顾丈夫。
肇事司机是广安的一个农民,花几千元买了这辆二手货车,也没上保险,事故后东拼西凑,分三次到医院送来9000元,便再也拿不出钱了。后来法院判赔7万多元,也没法执行。出车祸前,孙万武刚按揭和装修了房子,又刚辞职,没有公费医疗,王春芳硬着头皮去找亲友借钱。亲友、熟人都不忍拒绝,帮她解决了手术费。
在无尽的长夜中,王春芳给“沉睡”中的丈夫读过去他写的情书。她才32岁,正是女人最成熟的年龄,可只能面对漫漫的长夜,孤独、寂寞煎熬着她。
2009年6月的一天晚上,王春芳在给丈夫读他当年写的一篇报道时,发现他手指有轻微的颤动,她忙叫来值班医生。医生觉得孙万武有了感应,是意识有所恢复的表现,王春芳像从云隙中瞥见一缕阳光。
渐渐 ,王春芳看到了更多的“奇迹”:有时,丈夫会用舌头舔上嘴唇干裂的地方,有时眼珠会随着她的位置变动而转动。再后,王春芳还可以把食物直接送进他的口腔,他部分恢复了经口进食。
2009年10月,王春芳给丈夫办理了出院手续。孙万武眼睛已能睁开,身体也能稍稍动弹,但仍不能说话,不认识人,记忆全失。王春芳要去上班,父母来帮她一起照料。晚上,王春芳和丈夫同枕而眠,给他念已几乎背下来的情书,对他讲家事,丈夫时而流泪,时而轻触她的手。渐渐地,他手脚动作越来越明显,甚至自己会屈膝伸直,手臂常撑起被子。他吞咽功能也越来越好,食量开始大起来。
王春芳又帮丈夫下床锻炼。在她搀扶下,他可以靠墙站立10分钟。慢慢地,他能下床拄着拐棍,在屋内缓缓地行走……
年轻时,王春芳喜欢唱歌。如今,她却怕听又想听蔡健雅唱的《失忆症》:“……忘了风很无情,也忘了当时拥抱的甜蜜,爱不再继续,一个人离去。”每听到这里,她总是很绝望。然而再往下听:“我不能忘记深爱过的你,太过汹涌的回忆就像风雨来袭。当所有关于你的旧情节还在翻云覆雨,走下去天空瞬间就放晴……”一幕幕甜蜜、恩爱的情节在眼前闪回,她又有了信心,爱梦荡漾……
为让丈夫尽快恢复记忆,王春芳把他送去做高压氧治疗,并送他到重庆市骨科医院做肌肉康复治疗。
呼唤“归来”!情爱火山从沉寂到爆发
2010年7月,长江、嘉陵江迎来20年中的最大洪水。一天,王春芳到一个朋友家借钱,路过朝天门码头,凝望江中滚滚波涛,心思恍然。江心原本屹立着一块“夫归石”,传说大禹外出治水,新婚妻子望眼欲穿,化为江中巨石。可为保证三峡蓄水完毕后万吨级船舶通行安全,“夫归石”被炸掉了。如今看着江心,她的心也在泣血呼喊:“夫——归——来!”
那天,王春芳没借到钱,趟着路上齐膝深的水,两次滑倒在雨水中。家里,丈夫摔倒在磁砖地上,胳膊擦破,她顾不得脱下湿衣服,把他扶起来。丈夫把她拉到卫生间门口,示意她进去洗澡。莲蓬头洒下的水与泪水混在一起,从她脸上淋漓而下。等她出来,丈夫捧着她要换的衣服,站在卫生间门口,她泪瞬间涌出,紧紧地抱住丈夫:“我是你老婆啊!”
丈夫手里突然拿出一张照片。结婚前一年春天去她老家,她穿着他买的蓝裙子,蹲在绿悠悠的秧田边,他用相机给她拍了这张照片,并一直珍藏着。他半张着嘴,嗫嚅道:“是,是芳,春芳!我老婆……”“你想起来了,总算想起来了啊!”王春芳欣喜地大哭大叫。她一一打电话给亲友,说丈夫已经认出她了,大家都为他们高兴!
后来,孙万武也认出了女儿。人世间的挚爱最难忘怀,也最能唤醒沉睡的记忆。这之后,王春芳用结婚戒指,让丈夫回忆起了结婚纪念日;用丈夫写着“留下今日祝福,但求天长地久”的明信片,让他回忆起了结婚后的第一个除夕;在朝天门码头,她对丈夫讲着江心已被炸掉的“夫归石”,丈夫紧紧地攥住她的手,眼中闪着不尽的泪光……
孙万武自创了一套打通气血的锻炼方法,每天在家苦练,并跟着电视播音员学发音、说话。2012年春,孙万武决心出去工作,帮妻子担起这个家,尽快还清100多万元外债。朋友们也向他伸出援手。他受聘参加了大型工具书《重庆人手册》的采编工作,负责人文历史、民俗风情等版块的内容。这个工作,他在家里就可以完成。可他脑子里的记忆还未完全打开,王春芳就帮他一起整理资料。历时两年,他终于完成了自己负责的工作,记忆也接近完全恢复。
2014年,孙万武受聘担任重庆平安体育设施有限公司顾问、副董事长。他在公司常常忙到很晚,王春芳去接他,一起坐轻轨3号线回家。轻轨从嘉陵江上驶过,孙万武总喜欢透过玻璃,看着夜色中闪烁着美丽灯火的嘉陵江。一天,他感慨地对妻子说:“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。我‘沉睡’了好几年,重庆这几年变化太大了。”王春芳轻声问:“那这几年,我老了吗?”孙万武望着她,眼中闪过一丝炽热的泪光。
脑部受伤和动过大手术的人,情绪太过激动,会对脑部产生危害。尽管王春芳早在丈夫眼里看到他对情爱的渴求,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能量……她还是压抑着欲望和冲动,并帮丈夫努力克制着。
2015年元宵节之夜,女儿睡下后,孙万武拿出一封发黄的情书,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:“分别的日子,我更强烈思念你,渴盼亲吻你!多亏与你相识,让我的世界变得宽广温暖……”丈夫搂住她,在她脸上、头发上不住地亲吻,她紧贴在他的怀里,把他越搂越紧……在6年坚韧的牺牲和等待后,他们终于拥有了一次幸福的、潸然泪下的夫妻生活……
有了爱的滋润,孙万武沉寂多年的生命如岩浆喷发。目前,他正在撰写一部名为《生命轴心》的书,记录他事业、生命和情爱的历程,记录他的涅槃重生。如今,他已偿还了大部分外债。女儿在一所重点中学上高二,暑假后就将升入高三。
2016年6月初,在接受笔者采访时,孙万武说妻子火辣、敢爱,有担当,有情义,她把最好的青春年华给了他,用她坚韧的大爱,唤醒了他这座“沉睡”的火山。未来的日子,他要送给妻女一份最伟大最真挚最无私的珍品,那也是——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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