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埃及,“抬价”是一门常见课,而且总有一堂课会令人印象深刻。
去吉萨看金字塔,骆驼总是要骑一回的,不然太没风情了。司机得知我想骑骆驼,便把我拉到了一户农家。一个埃及大叔很热情地向我推销他的骆驼。在一番天花乱坠的介绍之后,大叔给了我一个不可能接受的价格:120美元骑一次骆驼。我说太贵了,你最低能给多少。大叔很坚决地一摇头:“这是死价,就算我的父亲从坟墓里出来,我也不能给他打一点折扣!”
他父亲当然不可能从坟墓里出来,所以折扣可以大大地打。然后就是砍价了,双方假意谈崩几次,最后达成一个妥协价:30美元,大概相当于两百元人民币。
有人去准备骆驼,我发现大叔家还卖各种工艺品,墙上有几张草纸画很漂亮。
我正在看着,埃及大叔就过来向我推销了:“这几张不错,上面画的是图坦卡蒙和太阳神。”
“多少钱?”
“我们是朋友,这几张都是精品,不卖的。来,喝杯红茶吧,这是埃及特产的茶叶。”
我看到茶叶包上写着“立顿红茶”:“没关系,喝茶就不用了,我只是想看看这些画。”
大叔想了一想:“这些本来是不卖的,但是你是我的朋友,既然你那么喜欢,那就1000埃镑吧,算是半送给你了。”
我震惊:“什么?1000埃镑?太贵了,我的预算只有200埃镑。”
大叔叹了口气:“咱们是朋友,200埃镑就200埃镑好了,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给你这么低的价钱。”
我看他二话不说就打了两折,看来还能更便宜:“我说的200埃镑可是我买纪念品的全部预算,全部用来买几张纸也太贵了。你看,我这里有个小礼物。”
我拿出一根圆珠笔递给大叔,大叔显得很高兴的样子。埃及人不知道为什么,特别喜欢中国的圆珠笔和清凉油,这两样东西在埃及特别好用。
“好吧,我的朋友,50埃镑是最低的价格了,因为你是中国人,我才给你的。你知道吗?我有很多中国朋友的,我去过上海、香港……”
“你去过香港?”
“是啊,那里的长城可真壮观。”
我半晌说不出话来,感觉50埃镑还是贵了:“好吧,这是你的珍贵藏品,我也不是非买不可,10埃镑我就拿走,要不然就算了。”
大叔:“朋友,你太让我失望了。你到底要不要买?”
“要啊,但我不会夺人所爱,如果你不答应,我就骑骆驼去了。”
门口骆驼已经来了,我开始向骆驼走去,大叔走上前阻拦:“朋友,再考虑考虑,30埃镑如何?”
我头也不回地走向骆驼,大叔急了:“好吧,10埃镑全拿走。”
我完全郁闷了,1000埃镑居然可以讨价还价到10埃镑,看来10埃镑也不便宜。更郁闷的是,骆驼的租金大概也贵了,而且都已经付过钱了。
埃及人不光在卖东西的时候会哄抬价格,甚至在买东西的时候也会哄抬价格。只不过我遇到的情况比较特殊,哄抬价格时用的货币不是埃镑,而是骆驼。这里的骆驼都是从索马里进口的,一头要三四千埃镑,对埃及人来说是很大一笔钱了。
那天我和两个在英国留学的中国女生结伴游览开罗的大巴扎,伊斯兰教法规允许娶四个老婆,而且女生一般要跟着老公才能出门,所以当地人理所当然地就把那两个女生当成了我的两个老婆。
不过巴扎里有个商人(这里称为商人甲)眼睛很尖,看到胖胖的那个女生手上没有戴戒指,就大胆地过来问:“你结婚了吗?”我发现埃及人的审美标准和唐朝人类似,都是以胖为美。胖女生一路上饱受各种搭讪和骚扰,但也乐在其中。她听到人家问自己,很诚实地回答:“没呢。”商人甲一听开心了,马上就问:“你能嫁给我吗?”
女生问:“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啊?”
商人甲非常激动:“你要是嫁给我,我就给你40头骆驼当聘礼。”
旁边另一个商人乙看不下去了,他跳出来喊道:“凭40头骆驼就想娶这么胖的一个姑娘,你也想得太美了吧!如果你嫁给我,我给你50头骆驼!”
商人甲:“60头!”
商人乙:“70头!”
商人甲:“80头!”
用了不到5分钟,胖女生的聘礼已经上涨到了200多头骆驼,是笔巨款了。胖女生始终没点头,但是样子看起来很陶醉。
真正要崩溃的是另一个苗条的女生,她被直接无视了,别说开价了,连看都没人看她一眼,自身的存在价值遭到彻底否定,激愤之下,她开始主动询价,问出了一个她一生中最愚蠢的问题:“你看我值多少头骆驼?”商人甲没想到有人来打岔,看了她一眼,没有出价。商人乙想了一下,很勉强地开了个价:“20头骆驼。”
我们离开巴扎之后,苗条女生一天没有说话,饭量猛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