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亲生女儿扔下山崖：我就是重男轻女

   
       10月26日，广东茂名某医院一名女婴失踪。经警方调查，正是该女婴的亲生父亲，将女儿装袋后抛下山崖，因为家中已有2女1男3个孩子，“养不起了”，但“如果是个男孩就绝不抛弃”。


       庆幸的是，女婴掉下山崖后，被草木托住奇迹生还，经过救援人员的努力，已成功脱险。想写这则新闻，不是因为“重男轻女”。关于“重男轻女”的话题，我可以说上三天三夜。而今天想要讨论的，是人性的恶。


       “重男轻女”的父母吗？不，是恶人，恶到骨子里的人。我讨厌邻居家养的恶犬，但我不会把它煮来吃了，我甚至不忍心在它身上，鞭出一条伤痕。因为我一旦想到，它有生命，有感知，也会恐惧和疼痛，就没有办法仅仅因为厌恶，就对它施以暴力和酷刑。更何况，它除了在深夜里汪汪大叫，并没有对我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。这就是孟子说的“恻隐之心，人皆有之”。但我很怀疑，这个把亲生女儿丢下悬崖的父亲，有没有这种恻隐之心。他明知道她会死（谢天谢地，女婴奇迹生还），他明知道这是杀人，他明知道这是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亲生女儿，他还是这么做了。他从医院把孩子抱出来，装袋抛下山崖，那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，孩子一定在极力地啼哭。

       《神雕侠侣》里，杀人魔头李莫愁听到女婴郭襄的啼哭，尚且萌生了善念，打消了杀戮之心。可这个亲生父亲，他没有不忍，他还是毅然决然地，把女儿丢到了山崖之下。你说这是“重男轻女”？不，我不能接受这个解释——这四个字，用得太轻了。它更像一种掩护，用一个众所周知的借口，来掩护一个违背人性的凶犯，去犯下屠戮生命的罪行。这不仅仅是“重男轻女”。这是故意谋杀。


       一个暴力狂殴打路人，将接受法律严酷的制裁。但丈夫殴打妻子，却往往变成了“家庭纠纷”，既不用审判，又不用拘留，不痛不痒地劝解几句，就算调解完毕。震惊一时的“董珊珊”案，受害人董珊珊遭受了丈夫的毒打，先后八次报警都未能挽救生命。最后一次，丈夫“用拳头打她，用脚踢她，从卧室门口，一直踢到床上，哪都打、哪都踢，直到她倒在床上为止，也不知道踢了她多少脚。”，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。施暴的丈夫判了多少年呢？六年半。殴打致死，一条性命的代价，仅仅换来了六年半的刑罚，因为这是“家暴”。殴打是一种犯罪，杀人更是一种犯罪，可一旦犯罪发生在家庭里，似乎就有了开脱的理由。一个男人殴打妻子，不再是单纯的暴力事件，它变成了“家暴”。同理，一对父母溺死了女婴，社会舆论的焦点，不是“蓄意谋杀”，而是“重男轻女”。

       且不论“重男轻女”本身，就是一种愚昧可耻的陋习。即便你告诉我，“重男轻女”是情有可原的，也未见得每一个想要生儿子的父亲，都会亲手把女儿抛下悬崖。我曾在文章里，写过一个“重男轻女”的老人，陪儿媳妇去做B超。她很想要一个孙子，可当她看到B超里的女胎，已经有了心跳，她改变了让媳妇流产的念头，在回家路上嘱咐道：“一会儿回家，就说是个男孩。”她愚昧吗？愚昧。可她却是个善良的人。一个人或许无法剥离他的时代，你难以跟一个从旧时代过来的人解释，生男生女一样好，但善良这种品性，却是与生俱来的。看到生老病死会落泪，看到强者欺凌他人会愤慨，看到弱者受难会不忍，这是人性深处的善念和本真。唯有恶人不会。唯有人性本恶的人，才会忍心抽刀向弱者，才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，亲手丢下悬崖。这不是愚昧，是恶。


      因为家庭条件不好，我们总是活得紧巴巴的。但爸爸妈妈都是善良的人，他们始终未曾拿过一分劳动之外的报酬。爸爸告诉我，他跟工友去帮一家人搞清洁，他亲眼看到一个工友，把主人家的冰箱拆了，偷走了里面的铜线配件。爸爸说，他知道这样可以卖很多钱，也知道被人发现的概率很小，可他就是做不出这种事，打死都做不出。这是一个人骨子里的善良。就像天海佑希那段经典的台词：“就算命运再残酷，大多数人也绝对不会去犯罪，绝对不会去伤害别人，去欺骗、去掠夺、去杀人……”


       做不到，就是做不到。愚昧令人作呕。但我更希望，我们的社会在讨论父母溺死自己的女婴，奶奶掐死自己的孙女这类事件时，能够把关注重点，放在“蓄意谋杀”这种罪行本身上。这不是家庭纠纷，更不是一时愚昧，这就是赤裸裸的、灭绝人性的犯罪。犯罪，就该付出犯罪的代价，绝不轻饶。

作者简介：甘北，你的情感闺蜜，我有一间大房子，活够了就去死。我还有一个公众号，写男欢女爱，也写世情冷暖，欢迎你来做客。微博：甘北Lily，个人公众号：甘北（ID：ganbei1990）。首本文集《你喜欢，不如我喜欢》，正在全国热售中。